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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aiyun:看牙“高价”:为何如此“暴利”?谁来买单?
。当患者躺上牙科治疗椅,强光照射之下,小镊子、小锤子在口腔中进进出出、敲敲打打,这时,患者或许就忍不住想哭了。不少人在经历看牙后,患上了牙科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。
看牙不仅伤身,还伤钱包。以种牙为例,平均一颗种植牙的治疗费用约为1万元。一个成年人有32颗牙齿,换一口牙的费用高达32万。中国有14亿人口,由此可见,牙科背后是一个千亿级别的庞大市场。
认为牙科暴利的人,主要关注的是简单的物料成本。例如,补牙时使用的合成树脂等材料费用,大约占治疗费用的10%。若进行种牙,原材料成本大概占治疗费用的30%。
也就是说,如果你花费1万元种一颗牙,其中3000元就是这颗牙的成本。乍听之下,确实利润丰厚,但牙科诊所却声称并未盈利。
报告数据显示,当前全国10万多家口腔诊所中,约50%处于亏本经营状态,30%收支平衡,仅有20%能够盈利。
通策医疗被誉为“牙科茅台”,是这20%盈利机构中的佼佼者。2023年,通策医疗的毛利率为39.34%,净利率为20.32%。
我们来看看这个行业佼佼者的成本构成。根据2023年年报披露,通策医疗的人力成本占比达55.75%,涵盖医疗和行政人员成本;医疗材料成本占比23.96%,这两项成本总计接近八成。
这意味着,看牙费用高昂,主要原因在于原材料和人工支出。下面我们从这两个关键部分进行重点分析。
在中国,口腔医疗需求最大的项目是牙齿种植和正畸,占比分别为40%和29.8%。种植牙市场存在一个残酷的现实,即中国90%的种植牙市场份额被瑞典诺贝尔、瑞士卓曼、美国登士柏以及韩国奥齿泰等企业垄断。
目前,我国种植体基本依赖进口,韩国种植体价格最低,约8000元;欧美产品价格在15000 元左右;瑞士产品最高,可达8万元。牙冠即肉眼可见的假牙,价格在3000-8000元不等。
种植牙市场的主要受众是老年人,因其缺牙率较高,而这部分消费的大部分资金被外企掌控。
正畸市场主要源于医美需求,由颜值驱动,也是备受争议的项目。正畸使用的牙套种类繁多,早年常见的金属支架式牙套,价格较为便宜,约500元一套,但美观性欠佳。
后来,隐形牙套流行起来,佩戴美观,几乎无痕迹,然而价格昂贵,一副进口隐形牙套价格在2万-5万元左右。
这个市场规模巨大,中国口腔医学会口腔正畸专业委员会的一项调查显示,中国错颌畸形整体患病率为67.82%,即每10个中国人中,近7人牙齿不齐。
2015-2019年间,中国正畸市场以20.7%的复合增长率持续增长,隐形正畸更是从无到有,迅速突破百亿规模。
我国隐形牙套市场形成了双寡头格局,美国的隐适美和中国的时代天使各占约四成市场份额。
这是因为隐形牙套技术门槛高,涉及专利保护和精密工艺,新品牌难以进入市场。正畸需求庞大,而供应掌握在两大巨头手中,属于典型的卖方市场,价格自然居高不下。
根据财报数据,时代天使2023年毛利率高达62.4%,美国隐适美的毛利率高达70%。也就是说,一副价格约1万元的牙套,其成本仅需3000元。
除原材料成本高昂外,牙科的另一大成本在于医生。中国牙科医生数量短缺,截至2023年,中国注册牙医数量为30万人。就每10万人口中牙医的数量而言,中国仅为40人,而美国和日本分别为60人和80人。
我国牙医供不应求,在如此有限的牙医资源中,患者能否遇到优秀医生全凭运气。一位牙科行业的朋友表示,牙科手术后的恢复情况与医生的技术和手法密切相关。
以拔牙为例,经验丰富、技术娴熟的医生,拔牙后半小时内即可止血,第三天基本恢复正常;而技术欠佳的医生,可能需要敲敲打打两小时才能完成拔牙,术后三四天仍会不时出血,给患者带来极大痛苦。
从学历来看,本科及以上学历的牙医占比为40.3%。从职称来看,我国正高和副高职称的口腔医师占比总和不足10%,牙医水平参差不齐。
因为成为一名合格的牙医极为困难,本科需学习5年,之后还要进行3年规范化培训,并考取职业医师资格证,整个过程长达8年,时间成本是其他非医学专业的两倍。
根据财报数据,主打高端牙科服务的瑞尔齿科,全职医生的平均收入为128.79万元,最高年薪可达600-700万元。相比之下,以高薪著称的互联网行业,阿里 P7 岗位的最高年薪仅为120万元,这还是在一二线城市的高端齿科机构的情况。
再看更具普遍性的求职网站数据,牙科医生平均月薪接近2万元,其中工作一年的新手牙医月薪1.7万元,工作3-5年的牙医月薪接近3万元。工作十几年以上的资深牙医属于稀缺资源,各机构竞相争抢。
实际上,在看牙方面,医保有部分报销项目,如补牙、拔牙以及牙龈炎治疗等。但牙齿美容项目,如种植牙、牙齿矫正等,不仅在中国无法报销,在大多数国家也同样不能报销。
在意大利,种牙费用在24000-32000元之间;在欧洲,种牙平均花费在13000-32000元之间,部分地区支持按揭付款。
国家医保局曾发布征求意见稿,结果显示,60%的反馈意见支持整顿行业内的天价收费、虚假宣传补贴等乱象;30%的意见认为不能采取一刀切的方式,应考虑地区差异,有人建议将种牙总价控制在3000元左右;10%的群众认为当前收费合理,定价基准应向欧美看齐,并应加强口腔医生的培养,待时机成熟再进行降价。
2023年初,国家医保局首次开展种植牙集采,价格从原来的上万元降至千元以内,促使更多患者选择这项高端医疗服务。
一项调研结果显示,牙疼时能够及时就医的人不足三成,大部分人选择硬扛,或通过喝冰水、吃止痛药等方式缓解疼痛。然而,牙齿疾病的发展是一个渐进的过程,当疼痛难忍需要镇痛时,牙齿内部可能已损坏至牙本质。
综上所述,无论是因疾病治疗牙齿、缺失牙齿进行种植,还是为追求美观进行正畸,都既耗费金钱又损害身体。
最好的办法是防患于未然,注重牙齿保护,一旦出现牙痛应及时就医,否则病情拖延只会加重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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